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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品茗（李睿） 于 2019-9-13 13:54 编辑
中秋的“正事”
李 睿
（一）
中秋，近年在我家是颇有仪式感的。我家“人民”（即我家老太太，来历嘛，见拙作《我家的“人民”和“警察”》），一大早笑呵呵地比喻：“像是进京赶考。”
的确，今天像极了“赶考”，神圣而慎重。每个人，都是有“正事”的。
五点刚过，老爷子率先在家刷“存在感”。接着，是和我同眠的“人民”轻手轻脚起床。过了一会，听到爱人下楼的声音。
“爹，我们几点走？”
“还有我，还有我！”我“一骨碌”爬起来滚下床。
“生怕把你丢下了！”“人民”嘲笑“警察”。
嘲笑归嘲笑。“小警察”不在家时，我一直是家里最受宠的那一个。
整饬全家人的早餐，自然是“人民”一大早的“正事”。
六点刚过，早餐上线。吃罢，“人民”的“正事”还没完：瞧，给我们准备的大布袋里，有热乎乎的煮玉米（正嫩时掰下存放在冰箱中，专门为我留的），有这样那样的水果，还有装灌满开水的大保温杯……这个“后勤部长”，妥妥的称职！
老爷子的“正事”也正式启动。“带两瓶金银花露等会你们喝，去火。”“大凉伞带着，等会插上，撑起来。太阳大，免得李睿晒。”“小凳子带上。坐石头上硬。”老爷子慢条斯理，“正事”烂熟于心。
“今天像是进京赶考，”我家“人民”打趣着和我们告别。至于我们今天的“正事”嘛，老爷子，襄河边垂钓；爱人是车夫，陪钓；我呢，无非是凑人气，看风景，好好放飞自己的玩性……
（二）
前往柴湖大同段大堤，准备和爱人的外甥汇合。
“看，我们去年就在这钓鱼。”我叫起来。“这叫西干渠，我们老家那条渠叫八支渠。”爱人介绍。老爷子感叹：“西干渠水跌下去了。”的确，去年我和“小警察”回来陪老爷子钓鱼时，西干渠还是水势涣涣，当初插遮阳凉伞的地方，现在已经远离了水岸。
“门前老树长新芽/院里枯木又开花/半生存了好多话/藏进了满头白发……时间都去哪儿了/还没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……”
水势涨，水势落；月儿圆，月儿残。小时候中秋节是否吃过月饼，脑海里似乎没有什么印象，也许那时的物质生活太过于贫乏吧。成年后，确乎会回家陪父母过中秋。而今，父亲母亲早已故去，似乎再无月圆。记得母亲故去那天，四哥流着泪对我说：“妹呀，妈在，我们还是有妈的娃子；今天，我们没有妈了，我们不是娃子了。”
多出来的都是上天的恩赐呀，是我家老爷子和“人民”老太太的恩赐。感恩有你们，将五十岁的我仍然宠成一个“娃子”。圆月，似乎仍在。
“钓胜于鱼。”中秋，并不是钓鱼的季节，况且今日阳光烈，风也格外大。一个半天，老爷子父子加上爱人的外甥，三代的收获，不过一尾半拉子鲫鱼。正如“吾心自有光明月，千古团圆永无缺”，陪伴的快乐与幸福，又岂是几尾鱼衡量？
（三）
“我喜欢一回家/就有暖洋洋的灯光在等待……我喜欢一家人/心朝着同一个方向眺望……”
《相亲相爱一家人》的旋律缓缓流淌，歌词也分明在耳畔回响。
2017年国庆中秋双节，“这个双节不办漫展，”我家“小警察”宣布放弃他事业的一个黄金节点，来办件“正事”，“爷爷奶奶年纪大了，肯定有念想。爸爸你这个国庆请假也要回来，我们陪爷爷奶奶一起回河南老家看看。”
被公司派外省，七八年来一直是国庆留守的爱人，破天荒争取到双节这个假期。一家五口，驱车探访老爷子和“人民”老太太生活小半辈子、回去次数屈指可数的老家。
河南淅川，也是爱人的出生地。表叔、舅舅至今还在南水北调之地渠首居住。出生36天就移民湖北，爱人还是几岁时回乡两次。我和家里的“小警察”，从未踏足过老家的土地。
“我们是一家人，相亲相爱的一家人……”在“小警察”策划下，我家2017年中秋节最大的“正事”，可算轰轰烈烈：第一次举家回到故土；第一次举家探望故乡的亲人们。我这个27年的老媳妇，第一次认全舅舅舅妈表叔表婶……在烟波浩渺的丹江口水库边，烟雨蒙蒙中，我们远远眺望故乡所在地——“大观园”水库，听老爷子和“人民”翻捡出的那些被水雾模糊的记忆碎片，神往水波下的故乡……
“年年岁岁花相似”，我家中秋的“正事”，“岁岁年年像赶考” ，可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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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9-9-13 13:41: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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