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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文学] 晚安故事丨阿澈之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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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9-8-28 08:26:53 手机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 
山口开着一家镖行,山里山外的人都知道。镖局大当家的妻子来头不小,据闻,是大漠大刀高士鸣沙座下的唯一女弟子,善使一条九节小金鞭,外加一把青衣剑。而这两件宝器,白玉有幸,很小时便见过。

小时候白玉并不清楚父亲白敬涛与齐家镖行的关系,只知应该与镖局大当家齐家宝是情谊深厚的兄弟,但二人从不面见,只每年年初,家父会吩咐仆人赶备人参、丁香、天冬、龙葵等草药,足足装得下三辆大车,叫人送下山去,交到齐家镖行局上,足够镖行上下一整年的跌打骨伤药。而镖行里便会重新再往车里装上上好的蜀锦、椒罗、蚕绸、软缎作为回礼,足够白云庄一庄人一周岁的新衣添置。可要是交好,为何年首至岁末,也不乐意见上一面,就连书信也未有一封?白玉想不明白,而家父又是个不乐意说话的主儿,一发不能问了。

那日恰逢大年初二,小妹晚间起夜着了凉,伤寒在床,于是就只有白玉,贴身丫鬟流云,二人领着三个家仆一大清早赶着白云庄的车子,下山就往齐家镖行前去。他们在正午时分到达,大当家不在,一家人出门走亲戚去了,余下的多数人也早十几天卷了铺盖,各回各家讨个团圆。局里一时只有他的“师父”齐和和三两个镖师看着场子。

齐和本在院子里同几个镖师斗酒罚银,陡得听见有人高喊他“师父,徒儿给您拜年来了”,一扭头,便瞧见站立门口冲自己打拱的白衫小少年。“哟,小猴子来啦。”他一下丢了酒杯,三两步便上了前,在白玉背上结实掴了一掌,一下将他拍在漆红门槛上直咳嗽。只因他幼时爱爬高,齐和记了这么久,见了面仍旧叫他“小猴子”。齐和虽然亲近,但到底是个武夫,鲁莽得很,下手轻重不分尚且不说,嘴上也没个正形儿:“徒儿今年又新带了什么来孝敬师父俺?”

身后的家仆见状,纷纷觉得受了侮辱,但见小庄主咳得抬不起头,一只手却举在那,示意仆从莫要妄为。三人这才止了腔怒气。

那五大三粗的汉子将少年扶住,他这才止了咳嗽,一只手捂着嘴里的轻咳,转身朝身后的小丫鬟示意:“流云,将第二架车里的桃花酿取一坛出来。”

“公子,那可是老爷带给齐阿叔的。”小丫鬟张开手来挡在车前。

白玉不讲这些虚头头,他将手一摆:“诶——叫你拿你便去拿,我爹那儿有我呢,再说这可是我师父,取一坛孝敬孝敬,有什么打紧。”

“不不不。”齐和两手前举,忙拦在二人之间。若说刚刚还仗着有点儿酒气,这会儿流云一说到“齐阿叔”三个字,他便彻底清醒了,“俺齐和不过一介武夫,还多亏齐大当家的待俺不薄,才能至今日。如何敢与当家的争一杯酒喝?二位还请进里头烤火等着,我叫人来将货卸了,再把好绸缎好锦罗载上给徒儿带回去!”

流云到底有些小气,偏怕这莽夫惦记车上的佳酿,便道:“我也去帮忙。”于是小丫鬟跟着齐和,与三个家奴牵着车往后院门走去了。

白衫小少爷身边没了人,自然无聊,便一转身在漆红的门槛上坐下了。他手里从地上摸起一根草穗,大抵是运马料时落下的。他裹在手里,揉搓着,接着丢进门口地上坐着的红灯笼里。

正低头闲玩之际,忽然马蹄声渐近,动地而来。还未及抬头,一喷鼻息就吐在自己的头顶,直化了冷冰冰的水珠淌下来。他昂起头,脸上便像是被什么冷血蛇蝎舔了一口,抬手一拂,鹃红的血迹。

“闪开。”马上的人执着鞭,冷道。





作者:霁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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